[ABO]番外篇‧曉月(上)

觸摸著黑白照片上那個人俊俏的臉孔,曉月內心淡淡的想著要是對方是個溫柔的人就好了,結果實際見面之後卻只感受到了失望--那個人似乎跟其它的阿爾法一樣,都是那個樣子。




曉月出身於擁有悠久歷史的傳統阿爾法貴族家庭,掌控慾極強又好色的父親藉著權勢地位、無視法律約束的迎娶了三名妻子,而她的母親在這三人之中身分地位最低的,除了是最晚嫁進這個家的原因以外就是她來自於東方日出之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聯合王國能依賴的除了這個家跟父親以外別無其它,不像另外兩位「母親」都各自都有自己家族做靠山,無依無靠的母親成了這個家族最沒地位的歐米迦,連同她生下的孩子也就是自己,都被家族的所有人看不起。

更不用說自己跟母親近乎一模一樣的面孔配上獨一無二的灼熱之地的膚色--父親的母親是從灼熱之地來的人,所以父親的膚色跟聯合王國的居民有所不同,然而父親的膚色卻僅遺傳到了自己身上,就是這一點讓其它孩子跟他們的母親看不順眼,就像在說她才是父親唯一的孩子一樣。

就因為這些原因,父親對她的事情就算想多給與關心跟照顧也會被其它人所阻攔,甚至害怕她會因此成為家主而總是在各種場面排擠她跟她的母親,導致她的母親在長年忍耐之下忍出了內心的疾病,在她年約十歲左右就因心病而死。

父親對此似乎毫不放在心上,就當母親是個不曾存在的人一樣,在母親的葬禮上一滴眼淚都沒有掉的坐在她旁邊招呼著來憑弔的客人,她對這樣的父親相當失望,所以她不希望自己以後會跟父親一樣的人成為伴侶--自己不想跟好色又無情的阿爾法成為伴侶。

但是這不是她自己能夠去選擇的,在這個家族裡只要身為歐米迦,對於父親而言就只是可以利用來跟其他權貴打好關係的籌碼,例如她的大姐就嫁給了某位皇室宗親身邊的側近,她二哥的對象雖不是貴族但也是在交際界中有點地位的富商,其它的歐米迦兄姐也是一樣,對象不是權就是貴,除了她,她的膚色跟臉孔像是一道無型的牆一樣阻擋了許多想跟風雨驟家族交好的人,讓她直到26歲還差點嫁不出去,只有這個在上議會握有大權的傲霜枝家族看上了她。

聽說是傲霜枝家主動來向風雨驟家族提親的,她的父親相當開心,因為在她這個年紀的歐米迦如果再嫁不出去就會讓家族背負著養著無用的歐米迦的汙名,她父親本來打算退而求其次的想把她嫁給默默無名的鄉下貴族做妾,只是沒想到傲霜枝家會對她有興趣。

就這樣,她迎來了人生第一段婚姻,也是最後的一次婚姻。

安排她們兩人見面的那天天氣不佳,巨大的梓樹製格子窗外烏雲密布,正下著讓人看不清外面風景的傾盆大雨,但曉月卻在屋子內遇到了比陽光更溫暖人的存在--那個名為梓穆‧傲霜枝的女性阿爾法,溫柔開朗的笑容、猶如晨曦般的金色長髮配上一身艷紅的軍裝,一開始還讓曉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因為自己不值得嫁給這麼好的人,直到那個人牽起了她的手吻了上去,對她行了個標準的吻手禮,她才認清面前這個即將迎娶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幻想。

對她來說這次的「初次見面」如夢似幻,周圍的一切吵雜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她眼前的這個阿爾法說的話她聽的見。

「...我叫梓穆,妳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的。」
「我也可以直接稱呼妳的名字嗎?」
「好。」

對她說什麼她都會點頭說好,看起來似乎很好相處的樣子,梓穆從來沒看過這麼乖巧的女人,這對梓穆來說有點意外,她從小就生長在充滿強勢女性的環境中,以為一個年紀這麼大的女性歐米迦要下嫁給才年僅16歲的梓穆,絕對會擺臉色給自己看,結果並沒有,反而什麼都依順著自己。

「今天晚餐的主菜想吃魚鮮還是羊肉?」
「妳喜歡的就可以了。」
「曉月妳喜歡什麼?」
「我都可以。」

見面之後的幾次交流,曉月面對梓穆丟出的詢問都是這樣回答,不是因為她想依順著梓穆,而是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什麼選擇,例如家裡準備的餐點都是依照父親跟幾位阿爾法兄姐的喜好所決定,她跟其他歐米迦兄姐還有母親們都是端上什麼餐點就跟著吃什麼,所以她沒有特別喜好的食物...硬要說,那大概是烤布蕾(Crème brûlée)了。

小的時候,只要把每日的家庭作業做完,母親就會替她端上烤布蕾跟紅茶作為獎勵,所以當旁邊的侍餐僕從說出今天餐後的點心有烤布蕾時,她就打算跟梓穆說她要烤布蕾作為餐後的甜點,梓穆本來也想問曉月餐後的甜點想吃什麼,可是想了想,每次問起曉月的喜好,曉月都說「什麼都好」,所以這次梓穆就沒有再問了,只從甜點菜單中點了自己喜歡的燕麥餅乾(Flapjacks)跟咖啡,讓曉月對梓穆產生了第一次的失望--這個人也跟以前所熟知的阿爾法一樣,都是那個樣子。

那個世界都會圍繞著他們所旋轉的樣子。

一開始梓穆還會問自己的喜好,因為自己覺得什麼都好,所以就據實回答,沒想到這次關於甜點的事情,梓穆就不問自己的意見了,看來梓穆也會跟以前那些阿爾法一樣那樣自顧自的不把他們歐米迦看做一回事。

明明看起來這麼的溫柔,但畢竟也是個阿爾法。

查覺到了曉月正在看著自己,梓穆從盤子上抬起了頭來,注意到了的曉月便把頭低了下去,默默的吃著自己盤中的甜點,腦中還想著要是能吃到烤布蕾該有多好。

「這餐的餐點都是我的奶媽做的,他曾經是我的母親的貼身僕人,因為很擅長做飯,所以現在讓他負責廚房的工作,尤其這道葡萄乾燕麥餅乾,外表看起來不怎樣,可是卻相當好吃,我最喜歡吃他做的燕麥餅乾了,妳覺得好吃嗎?」

曉月看到梓穆嘴邊有幾個餅乾屑黏在上頭,便拿起餐巾將那些餅乾屑擦掉,這行為讓梓穆感覺有些羞恥,但曉月沒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單純的回答了梓穆給她的問題。

「嗯,很好吃。」
「嘿嘿。」
「?」

看著梓穆羞怯的笑臉,曉月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是自己的回答方式錯了嗎?還是自己聽錯了梓穆的問題?

「曉月妳很會照顧人嘛。」
「怎、怎麼了嗎?」
「我都沒注意到我嘴邊不乾淨呢,謝謝妳...不,妳是我的未婚妻,我應該說:以後就拜託妳了。」

聽梓穆這麼一說,曉月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因為自己有著照顧兄姐的孩子的經驗,所以習慣性的伸出手幫她擦了嘴巴。

「十分抱歉,我應該提醒妳就好,這樣做會讓妳覺得丟臉吧?」
「啊啊,不會,妳幫我擦掉我很感激妳呢,真是太好了,我娶到的是妳呢...老實說,我很擔心妳是個會對我指手劃腳的人或是很任性的大小姐,還好妳不會那樣。」
「......」
「怎麼了?」

不過一個餐後甜點的事情就讓自己看不起眼前的這個阿爾法,自己的心胸還真不是普通的狹窄啊,曉月忍不住開始這麼想,看著梓穆那純真的天藍色雙眼,自己才覺得自己真的才自以為是。

因為自己對阿爾法有成見,所以就用了同樣的眼光審視著眼前的這個阿爾法,但這個人可能跟以前遇到的阿爾法不一樣,梓穆真的是個溫柔的人。

對,真的是個相當溫柔的人,上車前會幫自己開門,要坐下時會幫自己調整座椅的間距,要去哪裡梓穆都會牽著自己的走帶領自己向前,這些以前讓自己這個歐米迦習以為常的行為,梓穆做起來卻這麼的讓自己喜歡,自己居然還對她抱持著對其它阿爾法的成見,真的太不應該了。

「梓、梓穆也是很棒的人,我能嫁給妳真的是十分幸福。」

第一次直接稱呼阿爾法的名字讓曉月很害臊,在家裡的時候,母親教她說不可以直接稱呼阿爾法的名字,所以她從小就遵從母親的教導從不直接叫那些阿爾法兄姐的名字,總是帶著尊稱稱呼他們;她沒有上過學,都是在家跟著歐米迦家庭教師學習各種知識跟王國貴族禮儀,所以她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除了家裡的人以外的阿爾法,梓穆是她第一個接觸的家族以外的阿爾法,也是她唯一開始想要去喜歡的阿爾法。

「那真是太好了,那麼晚上妳就到我房間來吧?」
「房間?」
「對,我父親希望妳能趕緊替家族生下後繼者,這樣她才能安心的把爵位傳給我。」
「可是我們不是還沒有結婚...」

聽到曉月這麼說,梓穆困惑的說差點不出話來,對她來說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曉月卻問她一個她從來沒想過的問題,梓穆對曉月的了解只有一頓飯的時間,曉月也是同樣的,但對梓穆來說只是一頓飯的時間便足夠了解彼此了,然而對曉月而言卻不是這樣。

「我母親說,結婚之後才能夠進行結合,所以...」
「結合?是說刻印嗎?這個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嗎?一定要結婚才能做嗎?」
「......」

這次第二次曉月對梓穆產生失望,梓穆果然也是滿腦子想著生孩子的事情的阿爾法嗎?家族裡的阿爾法從以前就把歐米迦看作是生產的機器,外面的阿爾法也是這樣的嗎?

看到曉月的臉脹紅的猶如學校園藝社的果園內那鮮豔欲滴的番茄,梓穆才發覺,這個人很可能是真的認為結婚之後才能夠進行「刻印」,思想這麼古老的歐米迦,梓穆還是第一次看到,而這個歐米迦還即將成為自己的妻子。

「那個啊,我現在就讀的外面的學校中,只要阿爾法跟歐米迦彼此看上眼就能夠進行刻印,之後才會開始談起關於結婚的事,像妳我這樣經由傳統的相親並結為伴侶的情況是比較少見的。」
「...真的嗎?」
「真的,不相信我的話,跟我到學校裡面來看看吧,我順便把我的好友介紹給妳認識!」
「嗯...那今晚...」

梓穆的臉也開始紅了起來,父親交待她一定要對曉月進行「刻印」否則就不讓她上學--讓她上學並且跟絨火相見。

這是父親的「溫柔」,梓穆也只能接受,因為自己把自己安排的一切都搞砸了,所以對於父親的「溫柔」,自己非接受不可。

「抱歉,曉月,我父親要求今晚我必須跟妳結成伴侶,她說這樣她才能安心。」

這句話只有一半是說謊,另一半則是真的,梓穆還不想跟曉月坦白。

曉月聽了之後思考了快三十分鐘才終於點頭,她選擇相信梓穆,因為自己之前就誤會過了一次,所以這次也很可能只是誤會吧?

「我答應妳,梓穆,但是...」
「但是什麼?」
「妳...妳不會想再娶第二位妻子吧?」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梓穆嚇到了停止了一切行為跟思考,但又馬上反應了過來,她知道曉月是不知道自己的過去的,所以這個問題不是在問她過去是不是跟誰有過什麼關係,而是單純的想問自己是否會再找其它人做為伴侶。

「不會,我不會再娶第二個人。」

阿爾法是可以藉由「刻印」擁有多位歐米迦伴侶的,但為了王國的進步與繁榮,王室早在幾百年前就訂下了針對「伴侶」的相關規矩,明定一個阿爾法只能擁有一個歐米迦做為「伴侶」,只是這條法律對於貴族而言並非強制性的,雖然有著高傲自尊的多數阿爾法貴族都會遵守這條規定,但還是有少數的例外,風雨驟家就是如此。

「...我的父親娶了三位妻子,還有無數的情婦,而我的大哥身為下任的繼承者也是有多名妻子,所以我以為阿爾法都是這樣的,都是好色又貪心的,所以很抱歉,我似乎對妳問了很無禮的問題。」

梓穆看著曉月什麼也沒說,雖然內心感到愧疚但她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梓穆認為只要自己什麼都不說,曉月就不會知道她的過去,那個她自己把自己給破壞掉的過去,她默默聽完曉月所說的話,默默的牽起曉月的手,不管如何現在這個未婚妻是自己所需要的存在,只要自己跟對方結為「伴侶」,過去的自己就能夠消失。

那個丟臉、窩囊、不勘--甚至可以說是下賤的自己。

這天晚上,梓穆在房間內脫下了曉月的禮服,這個才認識不超過12小時的歐米迦,如今就成了自己今生永遠的「伴侶」,深褐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散發著點點光彩,如墨般的涓涓秀髮像流水一樣從高處傾洩而下,梓穆躺在曉月的身下欣賞著這副她過去從沒見過的光景。

其實她從初次見面以來就沒正眼瞧過這名叫做曉月的歐米迦,對梓穆來說迎娶這名歐米迦只是她生在貴族家庭所必須背負的責任,她原本就打從心底不希望自己跟歐米迦結為伴侶,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只希望能獲得只屬於自己的「僅此唯一」的愛情,而不是這種猶如養畜場配種般的「門當戶對」。

靜海之前以鄙視的態度對梓穆抱怨過貴族的姻親規矩,用養畜場來形容也是靜海特有的說法,所以靜海才會想要搶走本來能屬於她的絨火,也是絨火讓她理解什麼是愛情,讓梓穆願意選擇這種方式終結自己的可能性。

因為自己根本無法忘記也無法重新去選擇自己所愛。

自己的僅此唯一已經成了她人的唯一。

如果自己是歐米迦就好了,至少不必承受這種自尊喪盡的痛苦又能去享受被別人「刻印」的快感...這種想法在梓穆腦袋裡面揮之不去。

梓穆看著在自己身上的曉月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頭,一邊摸著曉月的頭髮,她從來沒看過這種顏色的頭髮,聯合王國中的人種裡,能稱的上的黑髮在曉月的髮色前都無法稱之為黑,還有這膚色,雖然一開始還不能習慣但看久了也能感受到一種獨特的美感,原來這種深色的膚色在月光下反而更顯美麗,皮膚表層浮出的汗水被月光照著發出點點光芒就像夜空上的星星一樣,就像自己被夜空擁抱著一樣,這種獨特的感受讓梓穆感到相當驚奇。

「妳好漂亮...」
「唔、嗯...」

曉月不清楚梓穆究竟看到了自己的什麼,但是能被梓穆稱讚她相當開心,所以就算初次「刻印」讓她身體相當不舒服但是她還是能夠忍耐這個過程直到結束,而自此之後梓穆就不打算將曉月壓在自己身下了,梓穆只願意讓曉月趴在自己身上做「刻印」,就算曉月問起原因也總是用「這是對她好」的話語來打發她。

「那個姿勢對妳來說比較舒服也比較輕鬆,想換姿勢的話,得等妳習慣刻印之後再改變吧。」

梓穆似乎是個經驗者,雖然不清楚梓穆的初次對象是誰,但曉月默默的接受了梓穆的說法,內心沒有半點懷疑...或者該說之前因為懷疑過了兩次,然而兩次都是自己對梓穆的誤解,所以她這次便不想去懷疑了,她想相信梓穆,因為比起自己擅自的懷疑而去導致誤解,還不如用信任來換取對方的真心坦白。

接下來的幾天的刻印,曉月都順從著梓穆,讓自己趴在她的身上讓她咬進自己的脖子,面對咬印的曉月一開始只有一股刺刺麻麻的感覺從下腹部跟脖子蔓延到全身,一點都不舒服,後面多進行幾次之後曉月才從其它的接觸方式感受到咬印的快樂,例如接吻、撫摸跟擁抱,梓穆的身高意外的比自己矮了半個頭,但抱起來的感覺卻比自己還要強壯,是骨格的粗細差異?還是自己太過瘦弱了呢。

「曉月妳很喜歡抱著我呢。」
「因為抱著妳讓我比較能安心...」

安心的能夠去接受跟妳結合時產生的這股一點都不舒服的痠麻痛楚。

只是從梓穆的角度來說,這種行為的快樂只在自己咬上了對方脖子的線體的那瞬間,她習慣咬著之後就不放開,等待興奮感逐漸減少才鬆口,過程大概持續20幾分鐘,如果自己在上面的話,一直支撐著自己去咬著對方的脖頸會非常的疲累,而且她不希望看到在自己身下的伴侶有任何的分心跟不滿,所以她寧願讓對方在自己的身子上方,這樣對方才會完全的專心在自己的身上--絨火在被我壓在身下的時候,腦中還想著靜海...梓穆好想忘記這件事,但每次與曉月進行刻印時卻總會想起來。

「曉月,過幾天妳跟我一起到學校去,我把妳介紹給我的朋友。」
「妳之前說過的...認識一天不到就只是看對眼了就結成伴侶的那些人?」
「不!她們至少認識了一週才決定結婚...」

對,那莫名其妙的一週,梓穆想忘也忘不了的一週,讓她完全喪失身為阿爾法的驕傲的一週。

「雖然妳不能以學生身分回到學校,不過妳能以我的妻子的身份到學校來參觀...下週怎麼樣?我的婚假下週結束。」
「好,就這麼辦吧。」

當學生找到自己的伴侶時,學校會給他們將近一個月的婚假,在這期間讓他們做舉辦婚禮的一切準備,只是梓穆沒有舉辦婚禮或是宴請賓客,她只跟曉月在雙方家長的見證下簽下結婚契約並且簡單的舉辦了只有雙方家人到場的晚宴,但就算是這樣曉月也沒有半點怨言,這讓梓穆內心帶著些許的不安,想要去試探曉月內心究竟在想什麼。

到目前為止曉月都沒有對自己有任何怨言也沒對自己有所要求,這難道也是風雨驟家族的教育所致?

所以梓穆故意在學校對著絨火跟靜海抱怨,想著曉月應該會多說些什麼來解釋吧,結果在一旁聽著的曉月還是靜靜的什麼反應也沒有,梓穆忍不住問她為何不參與話題,曉月說她父親教導她說丈夫在說話時她身為妻子不應該隨意插嘴。

「阿爾法為主導的家庭的確給人有這種感覺呢。」
「喔~原來梓穆真的才是最奇怪的阿爾法呢!」

像是故意讓梓穆難堪似的,靜海與絨火一搭一唱的說著,真的讓梓穆臉完全抬不起來。

不過曉月並沒有因為這樣瞧不起梓穆,反而覺得這樣的梓穆很可愛,很符合梓穆的年齡該有的模樣,梓穆懂得比曉月還要多,也是對於「刻印」的經驗者,讓曉月覺得她不像個才16、7歲的少女,同時也好奇為何一個貝塔能這樣跟梓穆說話。

那天下午,在學校放學後大家都要回宿舍的時候,絨火向梓穆要求想跟曉月單獨談話,梓穆答應了,這讓曉月有點不知所措,她很少跟「外人」說話,更何況還是個貝塔。

「請問妳...您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談呢?」
「不需要敬語吧,我雖然冠了姓成了貴族,但我並不是爵位繼承者。」
「好的。」

雖然說了不需要敬語,曉月還是習慣性的說了敬語,這讓絨火不太自在,她拉開自己的制服領結,並整理著自己的領口,想讓自己更放鬆些。

「戴著頸環還要繫領帶真夠悶的。」
「......」
「妳沒有戴頸環嗎?梓穆沒有給妳嗎?」
「沒有,我的頸環還在製作。」
「這樣啊...」

絨火尷尬的一手搔著自己的臉,一手整理著自己的髮尾,沉默了一陣後繼續說。

「我希望梓穆能夠幸福...妳,愛她嗎?還是為了什麼才選擇跟她結為伴侶?」
「愛...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就是...該怎麼說呢,就是希望跟她永遠在一起之類的,至少,妳不會討厭她吧?」

曉月搖搖頭,自己並不討厭她,反而開始喜歡梓穆這個阿爾法,只是這種感情要稱之為「愛」,讓曉月很困惑,究竟怎樣能稱之為「愛」。

「不會討厭的,我喜歡我的妻子...還是該稱為夫婿?我不太懂這些事情,但我是喜歡她的。」
「啊啊,在意她是女性阿爾法這點嗎?怎麼稱呼都好吧,依照妳的習慣就好了。」

如果是男性阿爾法,稱為丈夫或夫婿、父親是相當自然的事情,不過在以阿爾法為主導的家庭似乎會將所有阿爾法用男性用詞做稱謂,梓穆所屬的傲霜枝家是這樣的,梓穆一般都稱自己的女性阿爾法母親為「父親」,靜海家倒是兩邊都稱母親或夫人,偶爾需要分辨兩者的稱謂時才會稱她的貝塔母親為父親。

「我所屬的風雨驟家是個以阿爾法為重的家庭,我從小就習慣依附在那些阿爾法的掌控之下,所以一直以來我對其它人事物的好惡都不太清楚...」
「嗯?妳剛剛不是說了妳喜歡梓穆嗎?」
「所以,她是我第一個想說喜歡的人。」

像是安心了一般,絨火放鬆了肩膀,微微勾起了嘴角,梓穆有了能夠喜歡她的人,絨火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因為這是自己造成的罪孽,而自己並無法用自己的力量去彌補,但是梓穆還是能夠遇到能喜歡她的人,絨火覺得十分安慰。

雖然懷抱著罪惡感,但能夠因此而釋懷,這是絨火當下的心情,她並沒有對曉月解釋太多,只是微笑著接受了曉月的想法。

「太好了,祝福妳們,真誠的。」
「...謝謝您,可是...」
「什麼?」
「妳為什麼要特地問我這件事情呢?」

曉月這一問,絨火本來上揚的嘴角整個僵住了。

該怎麼解釋才好呢?總不能老實的跟曉月說自己跟梓穆的過去事吧?但不回答,反而更讓對方懷疑,只有一個人能夠在這時幫助絨火解決現在面對的難題。

絨火迫切的希望此時此刻靜海就在自己的身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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