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berpunk】老鼠樂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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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著，本來乾淨無汙染的雨水中開始出現氧化鐵等物質，看來是環境優化系統中的供水設備出狀況才會連續下著好幾天都是純水的雨，備用管線中用來淨化空氣的純水被當成雨水下完了之後，壞掉的部件被模擬雨水的設備當成雨水的一部份從天上灑了出來，要維修環境優化設備需要大量的經費，但這座殖民地並沒有合法的政府，所以不可能合法的拿到維修經費；靠全世界的民眾捐助的國際幣來維持運作的仿生人維修義工隊，上一次來到這個星球進行星球級設備的維修已經是11年前的事情了，看來也只能跟以往一樣靠AI自主修復或是看哪個組織閒的想要去修吧，在一棟商業大樓樓頂天台上躺成大字形的杜布斯，一邊看著像是把整個星球圍繞起來的、像是行星環一樣的、在天上的人造物，一邊抽著電子菸，享受著人造雨水敲打著雨棚的樂響。

第七殖民地的建造地點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是聯邦國界的邊境，也就是最接近當初聯邦跟其他國家戰爭的星球，因此這個星球的大氣與水源中佈滿各種從當時戰爭用的武器中洩漏出來的汙染物質，如果沒有環境優化系統來維持大氣跟水源的品質，人類要在這座星球上生活，不僅沒有乾淨的飲用水，甚至連呼吸都不可能。

而環境優化系統並不是人類自己能夠控制的系統，連建造都不是由人類的雙手去建造的，因為涉及範圍過為龐大精密，如果要由人類或仿生人來建造跟控制就必須耗費大量人力跟更大的空間來給人類與仿生人來操作設備，所以都是由百年前就存在的AI帝烏斯(Dyeus)以及由其延生的新型AI還有AI所操控的機械工程蟲來執行這項工作，而現在會一直下雨，大概就是這個AI為了排除故障的部件所做的合理判斷吧，杜布斯大大的吐了一口猶如氣泡般的煙後，繼續把電子菸叼在嘴上。

人類拖離不了AI，但AI需不需要人類？而哪個人類能夠比的上它們，又有誰能夠與它們為敵？

AI的所有行為都是依賴其原型模組所設定好的，不管是＂該隱＂還是＂亞伯＂都是這樣，也因為如此，所以AI們都有其弱點－－只要掌控它的原型來源就能夠分解它，可惜的是＂該隱＂並不是這樣單純的AI，它不僅會自我進化還會自己竄改自己的原型模組讓模組也跟著進化，就像有生命一樣，但它卻只會停留在老鼠樂園的空間中，從不踏出空間半步，讓人覺得它或許就是個生命吧？會戀眷它所誕生的地方就是因為它有著生命，所有著迷它的人都會這麼想。

住在樂園中的所有人都迷戀著＂該隱＂，想要研究它、分解它、利用它，但它卻總是輕易的就化解人們對它的慾望，而對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人們就是所謂的＂該隱＂上癮者，當然有很大一部份的人是著迷與它共處時自己的五感會被其加強並擴張然後強制接受＂該隱＂的腦部接受資訊控制行為，只有很少一部份人是真的沉迷在它的變化莫測之中並且享受它的存在。

就算是＂亞伯＂也不可能完全治療＂該隱＂的症狀，大概吧，但畢竟自己親眼看過少數的成功案例；因為這種不確定性，還有危險性，自己在被放入＂亞伯＂所存在的空間時便馬上逃走了。

雖然當時的情況也有外在的原因但真正的強者應該是面對它對自己腦部的修正並進行反擊吧？杜布斯在這幾天抽菸時偶爾會這麼想，不過很快的就被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

喏，例如這頭叫做沙利葉的牧羊犬，每次她的出現都能吸引杜布斯百分百的注意力，這就來看看她今天又叼來了什麼吧。

「妳要的M.2接駁器跟M.2載體零件我拿來了。」

杜布斯遠遠的就聽到她朝著自己走過來的聲音，但卻沒有朝對方的方向看過去，因為深怕對方淋著雨的畫面會太過刺激自己的腦神經，會浪費掉這條能讓自己大腦放鬆休息的電子菸。

「辛苦啦，這種好幾個世紀之前的科技持產品也只有這裡找的到了。」
「我們公司還在使用這種東西，十分抱歉。」

牧羊犬手中拿著兩個防水提袋，站著看向還躺在地上的穿著暗紫色膠皮布棒球外套的杜布斯，沾著鐵鏽碎屑的鋼頭鞋就踩在杜布斯的頭旁邊，從她的髮梢上落下的水滴就滴在杜布斯臉上，嘴裡說著抱歉，但臉色還是一樣冷冷的絲毫沒有感情起伏似的，連身上的雨水也不擦掉就這樣直直的看著杜布斯，讓杜布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發顫，差點把嘴上的電子菸給弄掉。

「嗯咳，畢竟是公家機關嘛，總是捨不得更新設備...」
「現在只要破壞軍團的防禦系統並追蹤到拜恩的行蹤，我就可以在現實中去把那個人給抓出來。」

說的倒容易，這個人好像沒有一點負面情緒或想法，只認為只要自己幫她的忙就能夠一切順利，哪裡來的自信？還是什麼都沒在想？如果是因為有實力而有自信的話倒是會比較能夠讓自己開心，若是只是沒遇過比自己還強的對手的話...雖然對杜布斯來說也是能夠接受，只是會導致更多的麻煩要處理，因此加的分數不會比前面那個選項要多，但一樣能加分。

「也要我成功才可以吧...」
「開始吧。」

不談公事以外的事情的態度跟那溫柔的聲線完全搭不起來，但這種衝突感，杜布斯也很喜歡...嗯，也不知道是沙利葉本身的個性使然還是在隱瞞什麼事情，這個人對自己跟組織的事情基本上完全不多說些什麼，這讓杜布斯感到既受傷又好奇。

受傷的原因是因為對方似乎是不會隨便的與自己發生關係的個性，這很可惜。改造人不就是因為對自己的軀體不滿意才會想去進行改造的嗎？這也就代表他們不在乎自己的軀體會被人動手動腳，對軀體之間的關係的看法也會比較開放，所以應該不會這麼不通情達理；好奇的事情是關於她之前唯一透漏的訊息是「死光了」，是什麼死光了呢？

如果牧羊人的情報員跟研究員之類的人都死光了，那還需要牧羊犬去執行捕捉任務做什麼？還是之前負責支援她的夥伴們都死光了，所以組織才要她來捕捉新夥伴？總之，不管如何，可要先恭喜我們這些野孩子終於少了幾個煩人的家長整天盯著我們了，順便替他們默哀個幾毫秒。

杜布斯懶洋洋的坐起身來打開沙利葉帶來的其中一個提袋，把裡面散裝的各種配件俐落的組合起來後安裝到自己脖子後方的外部連接埠，然後再把同樣是沙利葉給她的M.2 SSD卡插入裝置上的PCIe插口進行讀取－－好慢，大概花了22秒才完整的接入並讀取裡面的內容。

裡面裝著的是一套經過現代化編碼重整過的老舊破解程式，這個破解程式還有著一系列用以追蹤＂軍團＂的埠號碼與TCP/IP等等的，用這種東西進行追蹤的確是不容易被有著現代技術的防禦專家反追蹤到啦...因為大家都不懂這麼古老的軟體是如何運作的，連自己對這玩意都一知半解，畢竟平時用不到啊...那就當作學個經驗吧，杜布斯又花了12秒左右用這塊SSD接上相應的服務端與網路空間。

這個Exploit軟體編寫的很不錯，甚至留有原始碼(Source Code)供人編改(Derived)與研究，讓杜布斯毫無後顧之憂，至少在事成之後不會被當成腳本小子(Script kiddie)這種彆腳攻擊者。

還好這個SSD讀取的慢，讓她有時間搞懂這套軟體的編碼，之後她便將這套軟體在腦中加以修改成自己喜歡的類型，再把它投入到空間中進行搜索跟入侵，但只有一個軟體去入侵一個特定的幫派管轄區域未免太顯眼，所以杜布斯又多複製了幾個不同類型的Exploit軟體進行活動，這是種＂假裝自己只不過是路人的其中一份子＂的手法，在像她一樣的殖民地野生兒之間很常使用。

「沙利葉，要是妳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救不了妳喔。」
「沒關係，妳出事時我也會丟下妳的。」

真是冷血無情，這樣我怎麼捨得把妳扔下來嘛。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笑呵呵的杜布斯讓站在一旁的沙利葉一臉困惑，但她很快地就恢復成原來的表情。

很快的，杜布斯運作這套軟體讓它就像攻擊性蠕蟲一樣自己去尋找軍團的空間漏洞去了，杜布斯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佈置反追蹤的配套措施之類的已經做熟悉的事情。

沙利葉就坐在杜布斯身後直直地盯著她，在杜布斯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她當初以為杜布斯跟她的團夥都是低改造主義者－－也就是以機械化植入物取代實際改造軀體的人，大部分的人類都選擇此種改造方式來便宜又輕鬆的適應現代社會，但就她觀察得到的情報來分析，杜布斯對於軀體上半部改造的部分其實相當的多，屬於全腦部電子化改造，也就是進行了除了大腦本體以外的頭部跟腦幹延伸的部分的機械化改造。

髮色不自然的呈現出有著電子光澤的黃綠色以及客製化制定的火鶴紅(Flamingo)色雙義眼，這是只有改造了頭部的人才有的特徵；如果是接受皮膚表面植入物來做網路連接埠的普遍改造方式，就會在表面殘留電子植入物的連接痕跡跟一個突出的外部連接埠，而全大腦機械化倒不會有什麼外在的影響，只有在後腦杓位置會有兩個外部連接埠，再來就是這種改造－－很貴，非常的昂貴，這不是一般民眾負擔的起的價格，能夠動這項改造的合法技師在這個殖民地也就只有一個。

但杜布斯跟其團夥全部的人都進行了同樣的改造，不是他們做的生意非常的賺錢，就是他們不是原本出身於這個殖民地的人，是出身於二等殖民地地區以上的人。

為什麼有這等身價的他們要來接觸＂該隱＂並且進入老鼠樂園？如果不接觸這裡的人事物，那他們也不會將自己捲入這件事情了吧，在無事可做的當下，沙利葉腦中轉著各種各樣的情報並分析著，有時候沙利葉會在進行任務前或後，開始分析這些無關任務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比起執行任務，她更享受著攝取情報後用自己的頭腦去分析資訊的時間，但是現在可不是能安穩的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了，自己應該更專注在任務上才對。

「哈囉，妳有聽見我說的嗎？」

明明杜布斯就坐在自己前面，但聲音卻聽起來很遙遠。沙利葉很快的反應過來，她站了起來，走到杜布斯旁邊。

「怎麼了嗎？」

「我發出去的蠕蟲們被掃個精光了，不過也知道拜恩在哪裡了...他跟他的同伴們進入了下層街道的酒吧＂寶座＂，嗯～應該是認為就算透漏定位資訊也不會有人去找他或是認為沒人能對他不利 ...喂？」

沙利葉聽到關鍵字＂寶座＂之後就拿起在杜布斯身旁的另一個防水提袋朝著大樓邊緣走去，她無視現在所處的位置的高度以及還下著雨的天氣從大樓邊緣一躍而下，如果她不是改造人的話杜布斯大概會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吧，但現在只覺得她的這種行動方式未免也太大膽了。

原本用來裝著各種零件的防水提袋被杜布斯拿到頭上遮雨，她走到大樓邊緣想看沙利葉現在在哪裡，但只見到沙利葉戴上有著橘色光罩的通訊用VR裝置後消失在一片霓虹光彩之中；這座城市的光害太多了，多到無法看清楚任何一個生活在這座城市內的人。

戴上新的通訊用VR裝置後整個城市在沙利葉的眼前就像透明的立體方塊所組成的一樣，所有街道跟建物的構造透視資訊都在眼前呈現，裝置內預載了這座城市的立體城市地圖真是幫了大忙，她接著連接上杜布斯給她的通訊地址獲取目標資訊來進行行跡追蹤，鎖定對方大致上的行動方向之後繼續往酒吧＂寶座＂的方向前進。

從杜布斯介紹的黑市商人手中弄到的新裝置與新的皮層植入物很好的連接著，沒有出現任何排斥反應，希望真的實際運作時不要出問題，沙利葉在各式各樣的建物之間快速奔跑、跳躍著，在殖民地的夜晚到來時，就算外頭下著大雨也有很多人在街道中來來回回，她的突兀舉動也一樣在這座城市完全的不讓人覺得奇怪，甚至身旁也有著幾個跟自己一樣行動的人，只是目的各不相同。

時而聽到槍聲，時而聽到毆打悶哼聲，時而這些聲音混雜在雨水中，連空飛車的引擎聲都無法將之掩蓋。

在距離酒吧約一百五十公尺處沙利葉放緩腳步改用走的，讓自己混在人群中與幾名可能是＂軍團＂的成員擦肩而過，那些人沒有懷疑一個頭上有著通訊用VR裝置的人，也沒發現自己在這裝置上顯示出了紅色的框－－目標的框，沙利葉就這樣走到了紅色框框群中，她看見一個有著卡倫金人(Kalenjin)相貌的比自己還高大壯碩的男人，這個人似乎就是拜恩本人，資料上的照片跟他一模一樣。

一個跨步，伸出左手抓住對方的後領然後使盡全力的往上一躍，沙利葉輕輕鬆鬆的就把這個大男人拉上了酒吧的遮雨棚上，強化骨骼與肌肉支撐力的植入物讓她得以用一支手臂就能把一個身高超過自己的男人抓到建物的遮雨棚上，這男人沒有驚慌也沒有任何情緒反應，還把手往大衣內掏，但在掏出東西來之前沙利葉就把握緊的拳頭往他臉上送了，一聲猶如鐵鎚敲擊在金屬板上的碰撞聲，那男人臉上的機械外骨骼馬上凹了一個大洞，他的義眼也噴飛了出來，不過沙利葉卻覺得手感不對，這感覺不像打在改造人頭上的感覺，更不用說從他腦中噴出來的是鈷綠色的電解液體而不是血跟腦漿。

這個人不是改造人，是客製化的仿生人。

這時沙利葉才發現他們組織的其他人居然不來阻止她也不來救他，只聽見了一個像小孩子一樣的聲音在嘲弄她。

「就知道是你們牧羊犬，真可憐啊。」

話說完的同時沙利葉立即從腰間抽出手槍朝著聲音方向射擊，但不僅沒有打到對方，還反被其他＂軍團＂的成員用槍瞄準了。

「要不要跟我聊聊？我預定了不錯的酒能招待妳。」

「怎麼不殺了我？」

「有話就進店內在說，好嗎？」

在這種情況之下沙利葉也只能將手槍收了起來，乖乖地從遮雨棚下來，她在落地後才清楚看到那個她一直在追的人，那個＂軍團＂的頭目之一的－－拜恩，一個外表看似不到十四歲、臉上有著＂軍團＂編號45號刺青的小女孩。

「牧羊犬都像妳跟妳夥伴那樣的傻嗎？為什麼會覺得妳們兩個人能夠把我抓起來呢？」

「這是我的主意，她只是被我利用的劊客。」

沒有情感的語調讓人只感覺到冰冷，就跟這雨一樣，拜恩聽了也只是搖搖頭。

「也是，那個擅長逃跑的杜布斯哪可能隨便的就對軍團出手，不過她也真厲害，我在空間中還真的完全抓不到她，只能派我的軍隊出馬去追她了。」

沙利葉在小女孩說這些話的時候對她的身體進行了電子掃描，掃描顯示除了腦體本身以外全是無機物質，這個人是個進行過腦體移植手術的改造人。

「妳不在乎杜布斯嗎？」

「我跟她沒有百分百的契約或是雇傭關係，她只是我利用來追蹤你的人。」

回答的內容跟剛剛差不多，語調也沒有變化，真不愧是牧羊犬。

「嘛，總之，先進去吧。」

拜恩轉過身，沙利葉也跟著她走進去叫做＂寶座＂的酒吧電子防護門內，手上沾著的電解液體已經化成粉末，一抹就掉，外面的仿生人軀體也被＂軍團＂的人給收走了，一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身為道具的下場就是這樣，但就算是活人，差別恐怕也不大吧，沙利葉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收拾的情形又馬上把視線收了回來，專心的面對眼前的情況。

進門之後有個仿生人服務生帶著他們一夥人進入一個私人包廂內，進去之前要把所有隨身攜帶的武器都交出來，沙利葉看著服務生收取的武器中有不少明眼是軍方的所有物，看來這個殖民地有人透過非法管道從軍隊內部走私武器出來賣。

「這批貨可是地球種值得小麥所釀造的，不是化學材料造的假貨喔，想不想喝喝看？」

在沙發上側躺著的拜恩手裡拿著剛剛店主為她拿來的一箱啤酒內的其中一瓶，他用瓶底指著在他面前隨意的坐下的沙利葉問她想不想喝，但沙利葉不為所動，繼續問著最初提出的問題。

「為什麼不殺我？你已經殺了不少牧羊人跟牧羊犬，為什麼現在卻留我一命？」

「不喝嗎？真可惜，我自己喝了。」

那個小女孩在她面前用手指撬掉了金屬瓶蓋，然後不用杯子的直接用嘴巴接瓶口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機械化的身軀是無法感受到酒精的效果的，但美味還是嚐的出來，只是沙利葉依舊靜靜的看著喝著酒的拜恩，嘴上老話一句。

「回答我的問題。」

聽到沙利葉這麼說的拜恩在這時候才又把視線擺回她身上。

「妳真的一點都不客氣呢，嘛...我本來還想用杜布斯的命來威脅妳的，不過現在看來妳連妳自己的命都無所謂...算了，直接告訴妳也無仿。」

拜恩把喝光的酒瓶隨手一扔，然後打了一個飽嗝後坐了起來。

「我之前殺你們的人的時候把為何針對軍團的情報都從他們腦中挖了出來，總之...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幹的生意搶了你們家老大背後的老大的誰誰誰一點點利益，所以他們下令要你們這群傻瓜來抓我們的人回去宰，而很不巧的，你們那位負責承辦這件事的白痴看輕了我們的實力，直到我刀子都抵在他本人的*丸上時他才反應過來...」

話還沒說完，拜恩又拿起一瓶酒打開，然後擺在沙利葉面前。

「妳有朋友被我殺了嗎？妳想不想替組織的成員們復仇？還是只願意乖乖的當政府的走狗然後毫無價值的死在我這裡？」

牧羊人本來就是由聯邦政府供應資金來針對反政府幫派組織的公營企業，自己也不過是這間公司的其中一個負責勞力工作的最下層雇員，而對方大概知道牧羊犬都是些什麼來頭，所以才會對這樣的自己提出建議。

「我是不清楚你們家牧羊人組織還剩下多少人，反正妳只要幫我幹掉你老大背後的老大的那個誰誰誰，我們就一筆勾消好不好？妳知道我們這群幫派分子每個人身上都有點讓我們難辦事的包袱，導致我們出不了這個殖民地半步，就只能請你們幫幫忙了啊。」

自己對公司的忠誠心來自於什麼自己最了解，而對方的提議似乎也對公司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不如說，如果繼續聽命跟＂軍團＂作對，對牧羊人的損害反而還更大，雖然命令是絕對的，可是這個時候自己死在這裡，也只是把情報材料送給對方而已。

「如何？如果妳答應了，我還會派幫手給妳使用喔，當然如果妳拒絕的話就要交出妳的大腦了，很不錯的交換條件對吧？」

這段對話要說有疑點也不是沒有，他抓了那麼多的情報員跟牧羊犬卻只找我談合作？

「跟你合作的人有幾個，我能知道嗎？」

面對沙利葉的問題，拜恩指示旁邊的人拿來一台平板電腦，把裡面儲存的影片資料展示給沙利葉看。

「我只找妳的原因就是只有妳的頭部是未改造的，這對妳我來說很有優勢，妳看看妳的同伴們都是些什麼下場？妳們組織處理起自己人來比我們還狠啊。」

平板電腦上顯示著有幾個人似乎在跟軍團的人在進行交易的影片，交易的內容除了軍用武器以外還有各種義肢改造零件跟一些不明溶液，可能也有幾箱地球出產的酒精產品，那幾個人穿著的各色揉皮外套上有著明顯的漢字－－犬，這種直接把職稱當作電子護盾一樣顯示在左肩上的設計不知道是誰的主意，但卻是很明顯地能用來分辨敵我的好辦法，只是自己因為沒有改造自己的腦部所以無法隨時控制顯示，只好在皮衣背部跟左肩塗上牧羊人公司指定的標誌－－看來影片內跟軍團進行交易的是自己人。

影片的最後幾分鐘，這些＂自己人＂就因為不明原因的頭部爆炸或脖子上的接點產生爆炸而全數死亡。

「原來是這麼死的...」

「這可不是我們做的喔，失去這麼方便的走私管道可是我們的損失呢。」

有道理，但他們會死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背叛了牧羊人？沙利葉不這麼認為，可是就現況來說自己也沒有任何選擇能夠去選擇，只能做個自私的人或為了牧羊人而去死。

「嗯...好的，我願意承接這份工...不，我願意幫你們的忙。」

「那就好，這樣我也不用殺了杜布斯。」

「...我...」

本來想再次表示自己跟杜布斯的關係，不過拜恩也知道沙利葉要說什麼，便打斷了她。

「我知道，看來你們組織對妳進行過服從教育對吧？就是用一些走水路的東西讓妳茫茫的然後再像念經一樣拼命往妳腦子塞東西，而這些事也應該是不會讓妳記得的...之前我也抓過一個跟妳一樣沒有做過任何頭部改造手術的人，但對方可沒有妳這麼好說話，不聽我的勸就算了，還硬要跟我們的人幹，結果就成了殺肉舖架上的商品了。」

邊說邊嘻嘻的笑，也只有這個時候這個叫拜恩的人才像個＂小女孩＂。

「妳有天也會面對像現在一樣必須做出跟組織忠誠取捨的選擇，相信妳不會讓我失望的。」

待續

注.1

植入物(implant)，就是類似人工關節或義肢、人工視網膜那樣的東西，有些是有機體，有些是無機體。

在這個世界觀裡面就是一些高科技電子產品之類之類的炫砲的東西。

注.2

M.2 SSD

有著M.2連接規範的硬碟。

注.3

電子護盾

玩過質量效應嗎?哨兵的橘色盔甲就是電子護盾。

注.4

走水路

注射的黑話。

注.5

殺肉

把廢棄或偷來的機械(車或各種家電之類的)拆賣的非法商業行為。

注.6

仿生人(Android)

玩過《底特律：變人》（英語：Detroit: Become Human，又譯作「底特律：成為人類」）嗎?就是裡面的人造人。